皇竹调_死于托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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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yyns】已愈花吐症

Wryyns子父向 已愈花吐症
虐向衍生 私设有

1.
  安度因国王的花吐症终于痊愈了,重回战场的他高举神剑萨拉迈尼,带领着联盟的勇士杀回了战场。有了精神支柱的联盟士兵爆发出一阵狂喜的战吼,蓝色的旗帜迅速地淹没了部落的暗红,就像潮水冲刷尽残存的污血一样。
  联盟赢了。
  号角响起,负隅顽抗的部落彻底丧失了斗志,丢盔弃甲向后撤去。安度因停下挥舞到麻木的剑,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坡,黑暗女王正将她那支灰白的骨角收回腰间。粘稠的血液模糊了视线,安度因不得不撇过头,用不提剑的那只手擦去那些液体。他无法解释心底那种愤怒,明明他应该庆幸、或干脆为此手舞足蹈,可他只能从自己内心深处得到源源不断的厌恶感。安度因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谴责着黑暗女王的作为,质问她为什么要退兵,为什么要置同盟于不义;很快更多的声音像潮湿的木头上长霉斑那样冒了出来,它们像牙齿相磨,又像是藤蔓疯长、想勒死某只猎物一样,安度因不禁颤抖起来。
  他听到吉恩的声音——那老狼人发出了绝望的哀号,他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了另一个背影:极其瘦弱,也许因为过大的王座而显得更小;低垂着头,金色的长发黯淡无光,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是他自己。
  “我不该相信他们的。”吉恩的身影又出现在安度因的视线里,头发灰白的老贵族烦躁地在王座旁走来走去,“是的,我早该意识到的……我早就该劝劝他,劝劝——”
  老狼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幻象也随之消失。
  “我不该拦着他的。”吉安娜出现在吉恩站的位子上,她还是之前的模样,紫罗兰色的裙摆上沾满了尘土,还有一些幽绿色的邪恶物质。女巫站在那,面色苍白,斜倚着法杖摇摇晃晃地几乎顷刻间就要摔倒。
  “吉安娜……”安度因唤了一声,小心地向吉安娜走去。
  “部落,早就该在那时候被毁灭!”女巫猛地抬起头,那种不带杂色的恨意吓了安度因一跳。她弯腰向王座上的人行礼,随后大步离去。安度因想伸手去抓住她,可在他动手之前吉安娜的身影就化成了烟尘消散而去。安度因怔怔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直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挽歌。
  安度因此时才意识到,这个片段发生在破碎海滩之战后。
  他的父亲陨落之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毫无痛感,只是被周围的一切渲染得有些压抑。对他而言瓦里安·乌瑞恩更像是个传说里的父亲,他对其鲜有记忆。相比于周围人的忿忿,他却像是一个局外人,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人们送来的缅怀之花铺满了大厅。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父亲关系不和才导致的感情淡泊,直到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咳嗽。
  他回过头去,王座上的安度因移开手,一朵蓝色的风信子躺在他的手心,无声的泪水将其打湿,很快花朵恹恹地再也抬不起头来。
  而对此他一无所知。

2.
  自从上次陷入回忆已过去了一个月,战争依然没有结束。据当时在他身边的联盟勇士说,国王一个愣神就倒下来,周围都没人反应过来,幸亏当时部落已撤了兵,不然现在暴风城都得随女妖姓。
  安度因持杯的手一颤,宁神花茶溅上了白色的手套,他不禁庆幸宁神花不像其他茶叶一样有颜色。
  坐在一旁的吉安娜皱了皱眉,她似乎想责问安度因为什么不完全休息好在出征,可话到舌尖绕了个弯,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吉安娜。”
  女巫对上了国王的眼睛,她发现那湛蓝里有着一丝她看不明白的色彩。然后她内心不禁发出了一声轻笑,是的,安度因早就不是那个求着瓦里安要来找她玩的小孩子了。她抿了口花茶,感叹着这么多年只有茶还是原来的味道。
  “嗯。”吉安娜应了声,随后被问题一梗。
  “我原来和瓦里安……和父亲是怎么相处的?”他生硬地让那个词从舌头上滚过,所幸他很快熟练了“父亲”这个词,就像他在睡梦中已练习了上万遍一样。
  吉安娜捏着杯柄指节有些泛白,她沉默着思考着措辞,最后开口道:“很好。”
  很好?
  安度因眨了眨眼,等着吉安娜地下文。
  “就像所有的父子那样,你们有过矛盾……我是说一些细小地摩擦,不过好在最后都得到了解决。你母亲去的很早,在黑龙的阴谋下你父亲依然把你保护的很好……他甚至能在被精神控制的情况下依然保护着你——”吉安娜几乎想给自己一巴掌,她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话,这感觉就像语言中枢被一百只科多兽碾过一样。她哑声了一会,接着说道。“你父亲很爱你。”
  “嗯。”安度因无法解释自己这种想要掩面大哭的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礼貌地行礼告了声。“失陪。”
  “安度因!”吉安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咬着唇斟酌片刻,“格雷迈恩曾给你带过一封你父亲的信……你可以再读一读。”

3.
  尽管安度因不想承认,可他确实记性差到找不到那封信。
  当他灰头土脸地从柜子最底下拿出那卷羊皮纸时,仆人们已经在窃窃私语着有关“国王丢失了心爱的宝石”的话题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安度因把挡在眼前的头发撩至耳后,重读了那封信。
  大概过了十分钟吧,暴风要塞的下人们已经在聊“国王表白被拒 在房内嚎啕大哭”的传闻了。

4.
  现在他可以很确信自己丢失了一份记忆了,不是别的,就是有关自己父亲的全部记忆。
  安度因不想在问别人关于瓦里安的事,他们讲的和自己在书上看来的并无二般,“概括,简明,人人皆知”当教科书都绰绰有余。年轻的国王不得不另寻他法,他开始翻找一些自己私人的日记。他很幸运地翻到了一本日记,那上面从安度因地孩提时期一直记录到了青年时期,幼稚的字迹逐渐清秀利落,也开始从一些絮絮叨叨的废话变成了一些更加简洁明了的……废话。并且安度因非常震惊地发现除了孩提阶段地日记对瓦里安有详细记录,后面的日记对父亲几乎不着笔墨,除了相当公式化地寥寥几笔带过。
  就像他开始对自己地父亲漠不关心了起来。
  安度因几乎是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本日记最后记录的是“花吐症”,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安度因知道这是一种怪异的病症,通常在年轻人之间传播,然而暴风城却鲜有病例,反倒是南边的小城镇更多一些。他只知道是因思郁成疾,然后会不断地咳出花朵来,长久不愈会重病身亡。有传闻对其有更详细的描述,说是“暗恋某人引起的花吐症,只有接吻才能医好”,虽然他觉得这多半是无稽之谈,可有的是人相信传闻。以“花吐症”为噱头的民间故事也有不少,迷倒了大片少女少男,因花吐症互通心意的更是数不胜数。
  安度因扯着嘴角笑了笑——他要是真暗恋谁,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合上日记,一朵风信子从日记的扉页里掉了出来。他之前没注意到它。

5.
  花吐症的花是不会腐烂的,除非患病者的不再爱那人。
  安度因不断地从自己生活的地方找到那些蓝色的小花,它们就像某种疾病,无孔不入。它们不断地提醒着安度因:你爱着某个人,可你却对她一无所知!
  多么可笑,多么荒唐。
  在安度因从花园的草丛里捡起第一千零八十朵风信子时,他面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把花朵塞进了随身携带的瓶子里。安度因不知道自己还会捡到多少花朵,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花朵的出现简直毫无止境。
  安度因瘫倒在椅子上,放任自己深陷在柔软的靠垫里。他明白现在不是去纠结那个早已过去的病症的时候,联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更多的,比个人问题重要的问题。
  这个认知让国王更加烦躁了起来,他粗暴地揉了揉自己满头的金发,大吁了一口气。

6.
  不管怎么样,安度因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了。
  吉恩并不知道这段时间里这年轻人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不过那湛蓝宁静的双目确实让他打消了顾虑。他张开双臂欢迎安度因的归来,就像单纯地对待一个所喜的孩子一样;国王也同样笑着安抚地拍了拍老狼人的背。
  他们再次聚在一起,切磋技艺,指定战略。安度因觉得这样好极了,他终于从花吐症的魔咒里逃了出来。
  “安度因。”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安度因和吉恩刚刚打完了一架。不得不说这场斗技十分酣畅淋漓,安度因躺在草地上,抬手遮住略显刺目的阳光,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像以往那么累了,至少不是浑身无力。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好兆头。
  带着愉悦的心情,安度因应了吉恩一声。
  老狼人突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他犹豫着开了口,“你知道的……之前关于花吐症的事情。”他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就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亲都亲了,也该负起些许责任不是吗。”
  安度因被移开手瞬间泄露的阳光刺得闭上了眼,他一个激灵翻坐起来,两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吉恩。
  “我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姑娘。”安度因一字一句的说道,随后却又因自己突然的无礼而感到十万分羞惭。“我很抱歉,我的意思是,可能我忘了……”
  吉恩觉得自己脑容量有些不够用。
  然后那些传闻就彻底变成“国王忘了自己的爱人真是无情无义啊”,好吧,也许我们真应该清理一下暴风城内部的部落卧底了。

7.
  一封信,一封由乌鸦投入窗内的信。
  安度因匆忙朝那跑去,然而那乌鸦走得是毫无留恋,仅仅撇下了一根羽毛和那封边角淋湿的信。安度因拆开信笺,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别查了,“你”不会喜欢这样的。
  这确实很令人气馁,可同样激起了安度因究根问底的心。他垂下眼帘,把信小心翼翼地叠好,又捡起那根乌鸦羽毛,擦干了上面的水迹。
  然后找了个做事放心的猎人把羽毛塞给了他家狗。
  然后那条熟练的猎犬在十分钟之内找到了发信的人——一个毫不起眼的人类牧师。
  “放开我!放开我!”牧师挣扎着,不顾那条猎犬是否听得懂自己的话。猎人很快上去给了他一脚,然后接替了自己伙伴的位置,牢牢地按住了牧师。
  那牧师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再次出言不逊,然而这种想法却在看到国王之后消失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安度因俯下身,表情算的上温柔。
  “告诉我。”
  牧师沉默着没有作答。
  安度因沉下心再次问道,
  “告诉我。”我爱上了谁,而那个人又在哪里。
  牧师显然听到了他的心声,他怪异地看了安度因一眼,随后有些偏激地尖叫了起来,“你不会想知道的!永远不会!”
  安度因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而那个猎人在他动口之前又给了牧师几拳,他一惊连忙阻止。牧师的嘴角开始渗血,嘴里呢喃着圣光,可却因为逐渐涣散的精神力而无法治疗自己。
  来自另一边的圣光笼罩了他,安度因非常直接了当的为他进行了简单疗伤。在他沉浸在圣光的温暖之时,国王再次开了口。
  “这个问题由我自行判断,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确定我不想知道,可请你在下定论之前,问问当事人。”
  牧师轻声地笑了起来,然后被自己的血呛了。他咳了几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认为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深爱的人。
  “花吐症的治愈方法不止一种。”
  忘却是最好的疗剂。
  “只是我没想到你记起来的这么快……咳咳。”
  牧师后来说了什么安度因已经听不进了,他想起了那些风信子,那些淡蓝色的花朵……一个在印象里模模糊糊的人影。

8.
  暴风城花园,他父亲的衣冠冢。
  安度因之前一直没有想过来这里,说真的,他有些怕。
  怕什么呢?
  安度因独立在巨大的花园里,原本站在此处的守卫已经被他遣散了,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也许不是一个。
  他看着父亲的雕像,然后按耐住心底的一切感情扭头看向夕阳。
  起风了。
  海风撩起他的头发,就像他以往的温柔一样。安度因闭上了眼,感受眼帘后暖红的阳光。
  他在这。
  国王笑了。


—end—



9.附加
  其实暴风城花园里的风信子很少,但我保证至高王雕像的臂弯里有一朵。
  其实安度因对他父亲的记录写在了另一个小本本上——但是没人能再次找到了。
  对于治愈花吐症,是安度因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决定,比起没有结果的爱他更想守护联盟,他父亲一生为之而战的东西。
  风信子的花语是永远的怀念,他真的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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